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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六章 水见

第二十六章 水见

当晚,利石压抑不住心中的疑惑,便去了铜师的住处。闻言,铜师微微一笑;“这东西,我把他叫做首铜。你们所用的箭斧,都是用它做成的。”

“只是,首铜也有一个缺点,便是不够经久耐用,容易碎掉。所以我一直在寻找更好的东西,期盼它能够代替首铜。”

利石想起今日战斗结束后再次检查物资时,已经有不少的刀剑都碎掉。这时,铜师拿出一块锈迹斑斑的铜块递了过来。利石仔细端详,说;“首领用的战斧是红色的对吧……和这个不一样?”

“在你们首领那里有一块石头,呈赤红。我将其一斩为三。不知道它是否为首铜的一种,我便没有尝试熔炼。”铜师说,“那三块石头,我拿来打造了一斧、一剑,以及百余只箭矢。我相信,这些东西在你们将来的征战中必有大用。”

铜师嘴角微微掀起,笑容带着几许自傲。

利石却沉默了,他心知蚩尤是一个有极大野心的人。这些武器出现在大天泽并非什么好事,必然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!

好半天,利石才开口,问;“为什么选择我们?若是实力强盛的部落,在大天泽浩如星海,为什么偏偏选择我们?不说八大部落,炎帝姜榆罔和姬黄那里有更好的资源才对。”

铜师顿了一下,他语气缓和,轻轻说;“因为你们,身负天命!”

击退了蛇酒部落后,苗蛮部落一路前行,翻山越岭,五天之后终于抵达河野。这一路上他们为寻觅首铜绕去不少地方,但却没有多少斩获。

河野张灯结彩,墨鸟部落将他们的神像升起,一只苍鹰,展翅欲振九天。有源源不绝的人进入领地,十分热闹,到处欢声笑语。

苗蛮部落被安排到河边,他们是大天泽八大部落之一,地位尊崇。哪怕如今失势,也有蚩尤扛起大旗,强如墨鸟部落,亦不敢小觑。他们被邀请到篝火旁参加晚宴,摆上美酒与异果,共赏巫女的神舞。

有一个男子坐在石头上,他抚一只竹笛,吹出悠扬的乐调。丹霞飞起,它落在男子的头上,用那一身火红的羽衣轻舞。男子也不怒,反而用乐声配合凤凰舞。而在场的巫女仿佛受到某种鼓舞一般,舞姿变得更加优美,带着一种别样的韵味。

在场的人纷纷沉浸在这种乐声中,它时如清泉流响,令人心灵安宁,时如狂龙怒啸,令人心情激昂。配合着巫女与凤凰的舞姿,他们沉浸在乐舞中,一时间忘乎所有。

终于,一曲毕,男子起身,微微一笑。

苗蛮部落的人们大声叫好,就连蚩尤也向男子露出笑容。

“他是谁?”有人问墨鸟部落族长鹰空。

“伶伦,一个路过的乐师。”鹰空连连点头,对男子的表演也很是满意。

不过伶伦对于其他人的评论充耳不闻,他指尖立着丹霞,小凤凰乱叫着,手舞足蹈,似乎要表达什么。但伶伦很显然不懂这种语言,轻轻一笑,摸了摸丹霞的小脑袋。

有一男一女站起,他们身后拥簇着一众族人,男的俊朗,女的貌美,他们手持一杯美酒来到蚩尤身前,苗蛮部落的一众人也连忙站起。他们对眼前的男女可不敢有分毫造次,极为敬重。因为他们虎啸部落曾在九黎作乱后帮助苗蛮部落,否则即便有蚩尤,苗蛮部落也得落到青鸟部落那般境地。

这两人,男的名为历海,女的名为子归。

“利石哥哥。”一个看起来十七八的女孩从两人间挤出头来,粉妆玉琢的小脸上满是温暖笑容,她笑意盈盈的看着利石。

历海与子归看着女孩,眼中既是喜爱,也有无奈。这是历海夫妇的女儿,名为水见。

于是,宴会再开。苗蛮与虎啸部落联席而坐。蚩尤和历海夫妇谈一些修炼上的心得体会或是管理部落的经验,蛮角则被赶去和铜师坐在一起,他的位置上坐着水见,小姑娘连连给利石喂饭敬酒,可怜的利石不多时便被灌得醉醺醺,几乎不省人事。

浊昊和云坐在一起,桌上丹霞用小身躯搬动一颗苹果,小口小口的咬着,这些天它已经恢复了几分神采,显然已经感觉到姬风并无大恙。云目光柔和,她看着围苍鹰神像而舞的巫女们,浊昊则咧嘴笑着说;“等到小风回来,就和首领说一下,你们成亲吧。”

“小风这孩子,已经成长了不少。你和他在一起,这下我们也能放心。”

“不要乱说。”云红了脸,“他还小呢。”

“哼哼,就是要等小的时候。不然等他大了,你也要人老珠黄了。我看到时候小风会找一个更年轻貌美,像水见一样的姑娘。”

“不要把小风想的和你一样。”云愤愤地说,“就是因为你这样,到现在才没个姑娘喜欢你。”

“我……”浊昊尴尬,一只老手端着酒碗,喝也不是,不喝也不是。

“利石哥哥,你吃这个……”水见笑意盈盈,她将一只异果切成八块,一块块喂给利石。

利石苦笑,从刚才起他至少吃了七八只水果了,哪里还吃的下;“我真的……吃不了了。”

“是吗?那吃这个,健脾开胃助消化。诶呀,你在部落里可要多吃一点肉,这样瘦瘦的可不行啊!”

“我在部落里,也吃很多的……”

“是吗?那就再多吃一点。嘿嘿,等到你养胖了,就没个姑娘会喜欢你,你就属于我啦。”

“嗯?你刚刚说什么?”

“啊?没什么没什么。诶,这个挺不错的,吃这个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水见这孩子也不小了。我看,差不多是时候说一门亲事了。”子归怜爱地看着笑意盈盈的水见,以及满脸通红的利石,低声说,“蚩尤族长以为呢?”

蚩尤哪里不知这两人的心思,当即笑着说;“我看可以。利石这孩子心底实诚,忠勇可靠,水见嫁给他的话一定会幸福的。不过,决定权还在他大哥手中,我把蛮角叫来问他。”

不久,蛮角来,得知此事,看看远处的两人,也笑着说;“我看可以,水见这孩子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。鬼灵精怪,但心地不坏。”

历海双眼一亮,笑着说;“那此事就说定了。择个吉日,我把水见送过去成亲。”

商定完毕,他们叫来巫师,占卜吉日,最终定在一个月后两人成亲。历海与蛮角挤眉弄眼,他们把水见叫去也不知说了一些什么,但蚩尤顾不上,他耳边满是子归的唠叨。

“小尤,你今年也三十有几了吧。”蚩尤点头。

“也差不多该找个姑娘了吧。”蚩尤愣了一下,连忙摇头。

“你看看水见,看看云。诶,她不是寻了个叫姬风的小伙子吗?诶呀,这年头好女人不多啊。哦,对了,还要找个屁股大的,好生养。”

蚩尤都快哭了;“归嫂……”

“别,你叫你历海哥也没用。不信你试试,看看他会不会理你。”

蚩尤求助似的望向两人,历海和蛮角浑身一颤,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扭过头去,不久勾肩搭背的离开了。

“……”

虽然水见只离去了不多时,但好歹是给了利石缓冲的时机。当他看到水见回来的时候,有点奇怪,后者脸庞通红,甚至不敢和水见目光相对。

人们升起九黎与赤虎的神像,在神像下笙歌跳舞。有人身披彩衣,在脸上涂满颜料,极尽放肆地歌舞。也有人手持枪或刀,比武助兴,众人欢笑,推杯交盏,宾主尽欢,直到深夜。

利石自然是喝得大醉,被人抬回了房间。他睁眼,见黑暗中有人趴在他的身上,温暖的触感和少女的幽香让他一时间身体僵硬,两人鼻息相对,凝视着对方的双眼。

“利石哥哥,你喜欢我吗?”水见低声问。

利石就像被人从头上浇了一盆冷水,一下子清醒过来。他涨红着脸,轻轻揽住女孩的腰肢,好半天,才憋出两个字;“喜……喜欢。”

“我也……喜欢你。”黑暗中,女孩如若秋水的双眸,满是爱意。

帐篷外不远处,有两个男人相对而坐。蛮角眯着眼,一脸唏嘘之色;“转眼,利石也成了个男人啊。”

“是啊。”浊昊点头,有点感同身受,“不过蛮角,你也差不多该到时候了吧。”

“我?我不急啊。”蛮角大笑,“我上面,首领还没成亲,我下面,利石才刚成亲。我急什么。”

“反正我这一生已经决定为别人而活,只要利石幸福了就好。”

浊昊沉默了,半晌,自嘲一笑;“嘿,说这么多干嘛。来,继续喝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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